不如吃饭去

       前段时间,合租的朋友搬走了,临走前的最后一顿,他点了黄焖鸡米饭。这是他最爱吃的外卖,点的次数许多,我习以为常,甚至早已猜到,所以装模作样地嘲笑了他一回,就像平日里耻笑他的特调奶咖一样(不过是拿速溶咖啡1:1兑纯牛奶)。

       但其实大学时,我也常常去学校门口的小店吃黄焖鸡米饭。我并不觉得那么好吃,只是饿了总要整些东西来填肚子,黄焖鸡成了第一选择,是别人每每问我好不好吃时我反驳道“一般吧”的食物,却吃得很频繁。

       我并非没有喜欢的食物,海底捞的火锅,和艾伦一起去的辛香汇,但这些东西总是过很久才能吃一回,远到像是别人请客问起时的借口。

       前两天读西西写的日记,她提到好几回“今天吃了米线。”于是我问她,米线那么好吃吗,她否定了,她明明常常写,下笔的语气稀松平常,仿佛今日无事发生。就像他吃完黄焖鸡米饭,叫车、提包、下楼、离开一样简单。他没有一丝留恋,大步走去了新的地方,不动的只有楼、树、土地和天空。

       认识他十几年了,回想起最早时的想法,希望以后能够住在一起;合租以后,生活却平静如水,像是一碗黄焖鸡米饭,吃完就走,甚至连一句“真好吃啊”都感叹不出。

       不是所有土地都会生长铃兰,而那些关于好吃的想法却是生活中肆意蔓延的杂草。妄图停下流水的人,不如吃饭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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